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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狐貍和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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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潘岳何須覆悼亡,人間無驗返魂香】

第19話

“你不喜歡我新發型嗎?我覺得很不錯啊,彰顯我的文藝範兒。”戎夷自信微笑反唇相譏。

“泡面頭你好,泡面頭再見。”簌簌無力扶額。

解雨臣走過來手搭在簌簌肩膀上沖簌簌道,“你不介紹一下嗎?”

戎夷木框眼鏡後的目光下落幾不可聞得瞟了一眼解雨臣搭在簌簌肩膀上的手,微笑著看向解雨臣做自我介紹,“戎夷,和簌簌一起長大的朋友,初來北京,在前面開了個鋪子。有空來坐坐。”

簌簌剛想開口,不料卻被解雨臣搶先回答,“解雨臣,解家當家,簌簌現在是我夥計。既然是簌簌的青梅竹馬,那可得多聊兩句了,簌簌是個好夥計,身手不錯,對於她的成長我還真挺有興趣。鑼鼓巷裏有家我很喜歡的店,不如同去?我們邊吃邊聊。”

戎夷意味深長看了一眼解雨臣,微笑點頭。

簌簌看氣氛有點微妙,但又理不清頭緒不知道究竟怎麽回事。按理說,解雨臣一般不會發生這種談話啊,尤其是當著外人面稱讚自己……這家夥難道今天早上見到早點西施樂昏頭了?戎夷這小子也真夠奇怪的,好死不死的來招惹解雨臣幹嘛。簌簌自認最聰明的一點就是,想不清楚的東西就不想,但這氣氛還真有點尷尬,總覺得解雨臣誤會了什麽,雖然自己也不知道究竟這有什麽可誤會的。但是,讓這種尷尬氣氛繼續就不太好了。於是,想了想,簌簌決定還是得說點什麽——亮明戎夷身份?說他是魔國帝君,當年自己跟他有一段血雨腥風的奪位戰然後雙雙流落人間。臥槽,不要這麽狗血好麽。而且這種實話說出來,以解語花的level,他也不一定會信,不,十成十不相信,說不定還反咬一口說自己糊弄他。這就不太好了。但是,怎麽說和說什麽這還真是一個更難解決的問題。想了半天,覺得還是得以一個自己和解雨臣都打過交道的人作為中間點來銜接一下來解釋戎夷的身份比較容易接受……

“戎夷是千葉的相好。”簌簌走在解雨臣身後以幾不可聞的聲音悄悄對他道。

解雨臣繼續走沒有搭腔,不過簌簌看解雨臣明顯輕松下來的樣子和愈加輕快的步伐,猜想解雨臣肯定聽到自己的話了。餵餵,一聽到和千葉有關系,你不是應該和我一起同仇敵愾嗎?千葉可是之前坑過你我的人誒。你那明顯輕快起來的步伐是怎麽回事啊,你大爺的還吹什麽口哨!老子信了你的邪,再吹,以後都不讓你出去吃早點!

簌簌跟在二人身後包子臉心中怨念。

一頓飯在親切愉快的氛圍裏結束了,選的飯店叫西府海棠,店不大,裝修倒別致,簌簌甚是喜歡門前一棵長勢繁茂其葉蓁蓁的槐樹,枝葉舒展,一簇簇潔白槐花串從枝葉間垂下,站在樹下,暗香浮動月黃昏。

解雨臣今天表現得甚是健談,跟戎夷不斷碰酒,有的沒的侃了一堆,說起當年學堂結業當天,簌簌折枝為劍單挑學堂十二位監學神官,算是報了當年自己初入學堂被監學阻攔不準回家的仇。

簌簌不滿開口,“餵餵,不要把我說的好像流氓土匪一樣好嗎。他們當年不先欺負老子,老子會跟他們動手嗎。是他們自己說的,想出去打贏他們才行。老子就是實誠人,就是挑了他們正大光明從正門走出去的好麽!”

戎夷雙手投降,“你不是記仇的人,因為有仇你沒幾天也就報了。”

解雨臣在一邊趴在桌子上笑。

簌簌不再言語埋頭吃菜,戎夷和解雨臣繼續相談甚歡,好像今天老友相見分外親熱的不是自己和戎夷而是解雨臣和戎夷。

餐畢,解雨臣扶不勝酒力的戎夷上出租車,跟司機交代了幾句,送走了他。

簌簌見送走了戎夷,擔心同樣喝了不少的解雨臣喝了酒吹風受涼,於是也想攔輛出租車回家。

解雨臣拉過簌簌的手腕,“沒事,反正也不算遠,走回家吧。難得有時間散散步。”

“哦。”

兩人在月色下轉過小巷,避開喧鬧的街道,沿小路回家,甚是安靜,只有一輪圓月高懸,照的夜路亮堂堂。

“他是千葉的相好,那也跟你一樣不是人類了?”解雨臣聲音淡薄開口詢問。

“嗯。西荒魔族三十六國之一的戎夷國國主就是他。戎夷國世代以國號為名,所以,他也叫戎夷。”簌簌輕聲回答,好像很疲倦似的,“不過他是前任國君。說起來這個事情有點覆雜……不過跟你沒什麽關系的,神魔這種事情畢竟太遙遠了。”

“我倒有點興趣,他跟一般大家感覺認知的魔族不太一樣哦。看起來跟普通人沒什麽區別,而且也不像惡貫滿盈為非作歹的壞人。”解雨臣顯然並不想結束這個話題。

簌簌輕笑,“比鬼神可怕的是人心。人才是最可怕的。所謂神所謂魔,不過是族類不同而已,誰又是天生的壞人?”

解雨臣想起曾經自己問吳邪的那個問題,你覺得我是好人還是壞人?想著想著自己就笑起來,“那你覺得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好人。”簌簌想也不想沖口而出。

解雨臣仰頭看看一輪明月,自言自語,“我算什麽好人……”

簌簌埋頭走路,並未聽到解雨臣的話。

簌簌耳邊一陣涼意,擡頭,“幹嘛。什麽東西?”

解雨臣遞給簌簌一枚金絲青玉扇形項圈墜兒,示意簌簌別在自己的三色琉璃環項圈上。

“給我的?”

“嗯,那天在家庫看到覺得不錯,很配你的項圈。算作你說我好話的獎勵。”

簌簌低頭別上項圈,正好合適,擡頭沖解雨臣得意笑笑。

東荒桃花海上重華仙島,重華帝姬淳於千葉靠在寢殿三重綿玉簾後檀木貴妃榻上,聽言靈鳥匯報解簌簌在人間的動向。身邊金樽鶴紋香爐幽幽吐出沈水香,青煙繚繞,一絲一縷溫柔牽扯住屋內人的神經,令人心境平和。

千葉靠在榻上,似睡非睡聽著言靈鳥的匯報。

“你說的我都知道了。不過,新出現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是誰?”

此只言靈鳥畢竟年幼,初生不過四十九日,便來千葉處當差自然不知道千葉經年之前和魔國帝君戎夷的一段往事。因而沈默得搖了搖自己的毛絨小鳥腦袋,雪球一般肥碩圓滾的身體一陣輕顫。

千葉揮揮手屏退言靈鳥,身子後仰靠在戎夷的狐裘上,輕撫狐裘仿若溫柔撫摸情人的臉龐,“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會報……”

這段時間,解雨臣甚少歸家,即使回家也是看起來悶悶不樂的樣子,簌簌自知他肯定是被霍家和新月飯店事情煩心,但又愛莫能助,不知道怎麽幫他。於是,決心還是沈默不給他惹麻煩比較好。在家也是盡量順著他的心意。所以又變回胖胖狐貍身,沒事耍個寶賣個萌逗解雨臣開心。

狐貍在早餐時認真問過解雨臣,“他們讓你不高興,我能砍了他們嗎?(霍家和琉璃孫)”

正喝豆漿的解雨臣一口豆漿噴出來,“不能。”

狐貍拖著盤子走到餐桌另一邊,聳聳肩,“那我對你的煩惱就愛莫能助了。”

解雨臣好笑得看著她,“毛絨團子,離我那麽遠幹嘛。過來,我給你剝茶葉蛋吃。”

狐貍聽到他的召喚高興起來,跳到解雨臣面前,長大嘴巴等著餵食,一臉諂媚笑。

解雨臣看它這樣子也笑起來,“我謝謝你的好意,不過很多很多問題不是靠武力就可以解決的。”他指指自己的腦袋,“得靠這裏。”

狐貍點點頭,“我知道了,我不給你惹事。”

解雨臣摸摸狐貍腦袋,“我會有兩三天不回來,我把信用卡留給你,你想做什麽隨便你,密碼是你的生日。反正現在你離我多久多遠也都沒有什麽關系了。乖乖等我回來。”

“知道了。”

送走解雨臣,狐貍默默覺得自己很像留守兒童……

解雨臣不在的日子,狐貍的日子極其悠閑,太陽快下山的時候翻墻出去,迎著夕陽散散步,這個時候的陽光最好,溫暖又不亮烈,還能看到美麗落日,雖然跟四姑娘山的雪山落日沒法比,但是狐貍看著湛藍天空轉瞬被染成赤霞朱丹轉瞬又成淡薄的芙蓉紫再成旖旎的胭脂色最後成為夜幕的淺鳧藍,層次分明,色彩艷麗,整個天空就是一幅濃墨重彩的畫作。狐貍想起曾經看過的一段話,覺得很是浪漫,“康定斯基把藍色比作樂曲裏大提琴的音色,像戀人間的私語。願我和你,似一首寫不完的歌。樂聲悠揚。”

一日解簌簌散步至一處四合院外,仰頭看見一樹海棠飄搖,花枝堪堪伸出墻外,當真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海棠出墻來。

一時興起,攀上墻頭竄上海棠樹,簌簌對自己的身手頗為自信,想著上樹給解雨臣折幾枝海棠回去,他一定喜歡。剛折了兩支,手背一痛,被小石子丟中。樹下人聲響起,性感慵懶的聲線,“餵,你再偷摘我的花,我下一顆石子就丟你腦袋了。”

簌簌壓下眼前擋住視線的一叢花看向來人,黑襯衫黑墨鏡臉上永遠掛著不明意味痞痞的笑容,瀟灑不羈,慵懶落拓。正是那夜,解雨臣帶著自己拜訪的黑爺。簌簌內心一直把黑瞎子定位為大男神一直想再見到他,可是,從來沒想過是以這種方式再遇。簌簌覺得太丟臉也不知道說什麽,只好從樹上跳下來,落在黑瞎子身前聽候發落,有點怯得看著黑瞎子。

黑瞎子淩厲的目光透過墨色鏡片打量面前的少女,額上的幽藍九瓣冥焰海棠印,一瞬間想起曾見到解雨臣曾帶過一只好玩的會沖解雨臣背後比中指的寵物到自己店裏,那個毛絨團子額頭上好像也有這麽個印記……

“我們是不是見過?”黑瞎子依舊笑著問。

簌簌這時候很想cos功夫熊貓喊一聲big fan!拜男神,給他打工。可是,在那僅有的節操指示下,簌簌還是明白自己現在不光彩的偷花賊身份的,為了挽回好感想著如黑瞎子這樣的男神英武男子總會有憐香惜玉之心因而裝作軟妹子怯懦開口,“這個花,我是想給我朋友來的,不是故意偷你的花。他最近有些麻煩,我想他看了這樣好的花應該會開心。”

黑瞎子依舊笑著看她,把簌簌看的心裏有些發毛,“我給你錢,算我買的,好不好?”簌簌低頭翻口袋,發現今天出來的急沒帶解雨臣的卡,就算帶了卡也沒辦法啊,難道要把卡都給人家?太丟臉了。簌簌一咬牙,把解雨臣送的金絲青玉墜子從琉璃環上取下來遞給黑瞎子,“我把這個給你,換你兩支海棠可好?”

不等黑瞎子回答,解簌簌一轉身躍上墻頭,明艷不可方物得沖黑瞎子展顏一笑,“你好好保管,我會回來贖它的。”

黑瞎子瞧了瞧手裏的墜子,笑著搖搖頭回屋,走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曾在齊八爺的一本筆記裏看到過夾在其中的一張殘缺不全似有火燒過痕跡的老照片,照片上的女子額上也有如此花印,微側著臉,驕傲明艷得沖鏡頭微笑。黑瞎子回神看看早已空無一人的墻頭,笑意愈濃,“有點意思……”

晚上,解語花和黑瞎子見面的時候,解語花一直盯著黑瞎子黑襯衫第三顆紐扣上別的墜子看。

黑瞎子不正經得笑問,“花爺對我有意思?一直盯著我的胸前看什麽,我賣藝不賣身。”

解語花冷笑一聲,“我是在奇怪,我的東西怎麽會在你那裏。這個墜子你怎麽來的?”

“今天有人來偷我的花,被我抓到,以此抵債。你怎麽說是你的?”

“你把墜子取下來,搭扣那裏有一個解字,你仔細看看。”

黑瞎子依言照做,果然墜子搭扣那裏有個極微小的解字。

“既然是花爺的東西,我敢再留。”黑瞎子調笑道,“只是,這墜子乃是為了抵偷花的錢,我已經答應給我墜子的姑娘等她贖回。你也是知道我的,瞎子我最講究誠信,答應她了就得等,我想還是由我收著比較好吧。花爺您說是不是?您家大業大,一個小小墜子,也不必得您如此上心。對嗎?”

解語花面色沈靜,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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